之后两个人没说话，路星晨蹲在墙边，做着卷子。早些时候下过雨，凉快不少，路星晨又套上那件校服外套，就这么缩着，显得小小一只，不像猫，倒像是仓鼠。
走廊外安静，偶尔能听见教室里，化学老师讲课的声音。
路星晨做着题，见江衍没有动静，于是抬眸瞅了一眼。
江衍靠着墙，正垂眸刷着手机呢。
这会儿老师学生都在上课，基本没人会来。这江大学霸也不怕手机被没收。
“你卷子做完了？”路星晨问。
江衍半响没吭声，路星晨还以为他不会答了。
江衍把卷子抽了出来说：“做完了。”
路星晨还以为他要把卷子给她，抱了抱手里的课本，往后撤了撤：
“我没要你卷子。”她还不至于堕落到抄别人的卷子。
“没想给。”江衍把卷子收了回去，说，“自己做。”
这是生气了？
路星晨喜欢闹腾，虽然出于面子考虑，不喜欢在外人面前犯大错，但是小错她从来不计较。表现好，想给人留下好的印象，是心理在作祟，保持那一层乖巧的假象对她来说不难。
江衍不像他，什么都无所谓，她是爱面子，江衍肯定更爱。
她因为有江衍和她一起受罚，所以无所谓。
但是江衍不见得会陪着她胡闹。
“好嘛，我错了。”路星晨诚恳地说。
江衍滑手机的手顿住。
这小家伙啥时候想这么多了，刚刚不还没心没肺的吗。
这还挺不像她的：“你不会刚刚缩在那儿，就是在想这些吧？”
路星晨当然不认：“没。”
江衍看路星晨的表情算是明白了。他也不是不理人，他的性格就是这样，也是他不太说话的原因。罚站这种事他其实无所谓，反正上课的那些内容他都知道，下课了也就回去了。
江衍松了口：“做不出来再给你看。”
“哦。”路星晨应了一声，然后缩了回去。
然后一想不对，什么叫做做不出来再给你看，还有题能难倒她的？
江衍继续刷着手机上的消息。
路星晨突然抬头，没由来地问了一句：“所以回答呢？”
“什么答案？”江衍看了过来，目光停留在她脸上。
“就是我上课问的。”路星晨给他描述。
江衍蹙眉。上课问的？问了什么？哥之后好像确实还说了什么……
但他还真没听，光听那声哥去了。
“不是，你不会没听见我上课的时候问你什么了吧？”路星晨见江衍的表情一下子就了然了，整个人都气的跳脚了，质问道，“就光记得那声……”
“那声什么？”江衍等着下文，谁知道这家伙居然没声了。
路星晨眯起眼，看穿了江衍的心思：“我才不会上当。”然后扭过头。
旁边的江衍低笑。
路星晨看了过去，江衍的神情恢复往常，解释道：“没笑，你听错了。”
吼，现在还学会抢答了。
路星晨朝他弩了弩表情，要不是怕被发现，早就竖手指了。
迟早有一天得抓他个现行，让他抵赖不了。
没想到旁边的窗户被人敲了敲，路星晨以为是老师立马站了起来。
谁知道是陈晓，又懒洋洋地靠着墙壁，靠了回去。
“我还以为是老师呢，干嘛突然吓人。”
陈晓悄悄说：“不是啊，转学生，江哥，你们被罚站了还能在这调情，我也是没想到的。你说我这吃狗粮都吃饱了，等会儿晚饭吃啥啊。”
路星晨手垫在脑后，靠着墙，余光瞄了一眼教室前头的钟表：“这不还没到饭点吗。”
“不是快了吗，就剩一节自习了。”陈晓看了眼课表。
路星晨沉默了一下，然后道：“要不你也出来……消化消化？”
“别别别，现在站走廊都是大佬的专利，我还是算了。再说了。”陈晓摇头，然后瞄了眼一旁的江衍，小声道：“我感觉我出去了有点多余。”
然后想想不太对，又道：“不，就算不出去，我也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。我应该找班主任换个不靠窗的位置，不能让你们这么光明正大地喂我狗粮！”
陈晓前头的同学趁着化学老师在弯腰教人题目，连忙调侃道：“这哪里是喂啊，简直就是硬灌啊！”
“就是！”居然还有人在附和地。
“……”
化学老师察觉靠窗的动静，看了过来，众人连忙，路星晨也回过身，往窗户旁边躲了躲。
不小心碰到了江衍的手肘，道了声抱歉，江衍低声地嗯了一声，没别的反应，好像刚刚他们聊得话题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印象，依旧淡定。
路星晨碰了碰江衍的手肘，小声调侃道：“他们好像都在说我们私底下感情不错。”
江衍眼皮动了一下：“嗯。”
路星晨回过眼，继续囔囔道：“不过他们可能是觉得我们最近走得近，所以才觉得我们关系不错吧。”
路星晨：“你就不怕他们这么传下去，传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流言出来？”
“传呗。”江衍的反应比路星晨想象中的要淡。
路星晨诧异问：“你不介意？”
江衍看了过来：“介意什么？”
路星晨愣了一下，有些没想到。
她以为的江衍应该会比较在意这些话题，比如女朋友啊，交往的人之类的，不喜欢传那些有的没的。
然后路星晨仔细想了想，好像也是，她和江衍能传成什么，说他们两真成情侣了？她听到了都不信，笑笑的那种程度。这种话传出去基本都知道是开玩笑的。
于是点点头，然后把卷子抵在墙上，做起了卷子，但是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，手还要压着卷子不掉下去，手酸。就拿下来，垫着课本写，站久了腿受不了，就又蹲下来写。然后突然感觉身下一阵不适。
路星晨的身子一僵，算算日子，已经来了好几天了，照以前的日子来说都快结束了，所以她这次换了护垫，怎么突然又来那么多。护垫明显没办法吸收那么多的量，要渗出来了。
江衍还在低头看手机。
就见路星晨突然直愣愣地站了起来，脸色不妙，手还不自禁地往后拉了拉衣服的后摆，还探头朝教室里看。
江衍收起手机。
“怎么了？”江衍盯着路星晨的脸，皱眉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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